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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傳聞中的母女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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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被一陣耀眼的陽光給喚醒,睜開眼,只見田七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我。我起身,看了看窗外那明媚的天空,天很藍,藍得沒有一絲塵埃,似乎被水洗過一般,一片澄明,也一片平靜。看著天空,我深吸一口氣,下了床,也笑著問:“田七,今天你怎麽這麽開心?”

田七沒有回答我,只是笑著把衣服拿來,替我穿上。古代的衣服真的很麻煩,裏三層,外三層!我這人,平時懶習慣了,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也怕麻煩,所以,我平時很少往臉上塗上個七八層,只是應公司的要求,化個很簡易的淡裝;在穿著方面,我很奉行簡單明了大方!如今到了這古代,光是穿著就得花去半個小時,看著田七在我的身旁弄來撓去地為我穿衣,我強行按下心裏那種不爽的感覺,畢竟得入鄉隨俗,接受這種非人的折磨!然後接下來,田七為我梳了兩個童髻,我看著銅鏡裏那個模糊的影子,雖然這個薛寶釵還是個小孩子,但已可以看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了。可是,自古紅顏多薄命,想想紅樓中的薛寶釵,她在寶黛釵這段三角戀中,雖然最終得到了寶玉的人,卻從未得到過寶玉的心,也斷送了自己的一生。如今我成了薛寶釵,我會和紅樓中的那個薛寶釵的命運相同麽?唉!

“小姐!”田七見我嘆了口氣,不解地問,“小姐怎麽啦?為何嘆息?”

“沒什麽!”剛才的一陣亂想,心情也隨之變差!勉強地笑笑,“田七,夫人呢?”昨天晚上,薛夫人並沒有離開,而是陪著我同睡,我想起小時,媽媽每晚都是抱著我哄我入睡,長大寄宿在學校,畢業後在外地工作,可每當我家去時,都要與媽媽同睡,和媽媽開開臥談會,聊聊家常,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昨晚薛夫人很用心的陪著我,說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我這才知道薛夫人當初生寶釵時,差點難產,驚嚇了她,所以自來便不大與薛寶釵親近。可因這次的病癥,薛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差點就失去了這唯一的女兒,所以才開始關註起這個寶釵來!

我聽後才知道這寶釵少年老成原來是被現實所逼,心裏真的是很同情她啊!不過,她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享受這遲來的母愛了!

“原來是因為沒有見到夫人而不開心啊!”田七在我身後輕聲地笑著說,“夫人一早就醒了,見小姐睡得很沈,便囑咐奴婢要讓小姐睡到自然醒。咦,小姐,你怎麽可以叫自己的娘親為夫人呢?雖然……”田七的聲音是越來越小了。

不想回答原因,轉身,微微地笑了笑:“田七,你以後就不要稱自己為奴婢了。你就稱自己為‘我’吧!這幾年來,我在家裏的地位我也是知道的,我很小時,你便跟著我,想來你也受了不少人的白眼與委屈。所以……以後我就叫你姐姐吧!”呵,雖然田七比我小了好幾歲,但叫一個古人為姐姐,應該不為過吧!

“小姐!”田七兩眼含淚地看著我,半天後才說,“小姐,你待我真好!”

我一楞,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說的幾句簡單的話居然會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感動得熱淚盈眶!那她以前倒底受過什麽非人的待遇啊!

“寶丫頭!”這時,薛夫人笑盈盈地走了進來,“你醒啦!餓沒餓?娘讓人煮了些粥,做了些糕點,快來嘗嘗!”

我看向薛夫人的身後,果然有兩個丫鬟端著盒子,走了前來,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接開蓋子,便傳來一股饒人的清香。我深吸一口氣,嗯,還真有點餓了呢!快步走到桌子前,這才看清一個盒子裏放的是一份白米粥,另一個盒子裏放的是一小份甜點,不過,那裝粥與甜點的盤子倒是很精致:粥是用一個象荷花辨的青瓷軸光小碗盛的,那糕點則是用銀色的刻花碟子裝著。我有些疑惑,不是說薛家很有錢麽,怎麽這早餐這麽點兒?而且還這麽的簡單?!

薛夫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拉著我的手說:“寶丫頭,你剛剛大病初遇,那仙僧說你醒來後,不能吃太過油膩的東西,也不可多吃,只準你吃這個。所以娘為了你的身體健康,就按著仙僧所說的來做了!”

什麽?!居然是那個和尚讓我吃這個?!若是讓我再次見到那個和尚,非得給他點厲害嘗嘗不可!不過,話又說回來,薛夫人的話能不能信還得打個問號呢!畢竟一個冷落了自己親生女兒四五年的母親突然間就轉性了,想起自己有這麽個女兒了,嗯,這個問題真的值得深思!不過,我還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既然是大仙這麽說的,那自然是這樣了!”然後我開始“享受”這豐盛的早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寶丫頭啊!”薛夫人坐在我的身旁,邊看著我,神色有些覆雜,卻又透著欣喜,“娘想讓你搬出這翠竹軒,到紫蕓軒去,好不好啊!”

原來這兒叫翠竹軒啊,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出去看看這裏的風景呢!不過聽這名字應該是有很多的竹子啦!呵!按以前那個寶釵不討母親喜的原因,應該住在一個較僻的地方吧!現在看來,這薛夫人是想把我接到她身邊的地方去住吧!“不用了!我喜歡這兒的幽靜!”我邊吃邊回答。

“丫頭,你還在生娘的生麽?”薛夫人眼睛一紅,淚水似乎就要掉下來了。我最不喜歡動不動就開始哭,真以為自己是林黛玉啊!我連忙說:“我沒有生你的氣啊!我只是在這兒住習慣了,怕換個環境我渾身不自在!如果娘想我的話,就常到這裏來坐坐,我也可以到娘那兒去玩啊!”說完後才發現,我居然叫她娘啊!真想啐自己一口,怎麽叫了出來了啊!

在我追悔時,薛夫人樂呵呵地說:“兒啊!你終於叫我娘了!”然後一把把我摟在懷裏,哽咽著說,“我已很久沒有聽你叫娘了!”

我僵著身子,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薛夫人這個樣子,應該真的是真心要對寶釵好了吧!半晌後,薛夫人又說:“我的兒,你愛住哪兒就住哪兒吧,只要你開心,只要你不再生娘的氣,你做什麽娘都支持你”

咦,這個做薛夫人還很開明呢,我做什麽她都支持?!“那個娘啊!”我忖度著開了口,“我從來就沒有生過您的氣啊!我現在很開心能聽到娘的聲音呢,也很開心娘能夠抱著我呢!”不知道以前她是怎麽對待寶釵的,如果是真正的薛寶釵,會怎麽說,我不知道,反正我又不是真的薛寶釵,撒個小謊,為了以後在這兒的生活能夠好混一些!

“娘真高興能聽到丫頭的這些話!”薛夫人抱我到懷裏,搓著我的背,一臉笑意地說。田七也在一旁笑開了花,也許她真的很樂意見到我與薛夫人關系改善吧!

我天生怕癢,沒想到在這個新的身體裏,還保留了這個。薛夫人這麽一搓,我笑倒在她的懷裏,嘴裏不停地說著:“娘,好癢哦,不要搓了啦!”

“呵呵!”薛夫人輕笑著,把我扶坐好,摟著我說,“原來我的兒這麽怕癢啊!不過,還得感謝你怕癢呢,否則我還沒有見你笑得這麽開心過呢!”

“若娘不嫻我煩,以後我天天笑給娘看好不好?!”我笑瞇瞇地說,“我還要娘天天都要抱抱我,要娘餵我喝湯,要娘陪我說話,陪我玩……”

“好啊!這些娘都答應你!”薛夫人輕捏著我的鼻子,“那寶丫頭搬過去和娘住在一起好不好啊?”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一個小男孩子的聲音,大聲地說“不好!”回頭一看,屋裏不知何時來了個七八歲的男孩子,穿著上好的大紅雲緞綢,上面繡著牡丹花圖,做工很是精細;登著黑緞淡黃小朝靴;頭上束著一根金冠;長得雖然不是很俊俏,卻有著幾分豪爽之氣,只可惜那時不時亂轉著的眼球把那幾分英氣給湮沒了!心下猜測,這位大約便是傳說中的薛蟠了吧!

果然,田七一句“給大少爺請安”證實了我的想法。在紅樓夢中,薛蟠是個不折不扣的紈袴子弟,因自小就沒了父親,被薛姨媽給寵壞了,不過,小說中,他對妹妹還是很好的。可如今看來,他似乎對這個妹妹不大喜歡呢!我瞟了他一眼,把頭靠在薛夫人的懷中,伸手玩弄著薛夫人頭上垂下來的掛釵珠。

“蟠兒!”薛夫人只是淺笑著問,“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下學了?是不是又逃課了,待會你父親回來知道後,仔細你的皮!”

“娘!”薛蟠一臉委屈地說,“我聽說娘要把這個丫頭接到紫蕓軒,就特意提早下學了!娘啊,我不要和這個病秧子住在一起,她會傳染我的!”原來這個寶釵不招人愛是因有人傳她有傳染病啊!

“胡說!”薛夫人忽然大聲地說,一時沒在意,嚇了我一跳,薛夫人安撫著我的手,繼續說,“你妹妹好好的,哪裏來的什麽傳染病?!”薛蟠聽得薛夫人這一聲,拉著臉,半日不語,死死地瞪著我。

“娘!”我輕聲細語地說,“我想哥哥因為和我不大熟悉,不大習慣與我住在一起。剛剛哥哥定時一時口快,說錯話了,娘就不要生氣了!”然後又瞪了那薛蟠一眼,接著說,“再說了,娘若是錯解了哥哥的意思,錯怪了哥哥,讓哥哥受了委屈,弄出個什麽好歹來,最後心疼的還不是娘?”

“我的兒,還是你知道為娘的心啊!都說女兒是娘的貼心襖,這話果然沒錯啊!”薛夫人微笑著說。我在心裏暗笑,呵,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畢竟我可是在職場上都混了兩三年了的人呢!“若蟠兒有你一半懂事,娘就省心多了!”

我笑看著薛蟠,見他一臉不悅地瞪著我,不理他,徑直說:“娘,我還是喜歡這裏的清幽環境,不想到別處去了!”見薛夫人不點頭,只好加把勁,開始撒嬌,“娘~,您就答應女兒嘛!”開玩笑,住到薛夫人身邊去,以我這麽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出三天,定會露出馬腳!

“好吧!”薛夫人終於點頭同意了,“不過,我多派點丫頭過來也是一樣的!昨天晚上,你父親說讓你病好後便同你哥哥一同上學去。我們是書香世家,不論男女,都要能讀書識字的!”

我一聽,舉雙手讚成。讀書識字,很簡單。只要不讓我學什麽女紅之類的東西,學什麽都沒有問題。可我接下來聽到的,一掃我的好心情。“不過,就算是上學,也得學學該怎麽做針線活。嗯,這樣吧,改天我讓黃嬤嬤來教你女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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